“吻我。”
公主揭开面纱，看向在眼前与她早就缔结了契约、现在却失忆了的海神少年。
在这个时空里，失忆的是这个利莫里亚少年，而在轮回里保留着鲜活记忆的是少女。于是，再重新找到祁煜后，公主以迎娶神使的名义强娶了他，又通过契约强行把他留了下来。
祁煜无法违抗，即便他见识过了那条留在公主身边的小蓝鱼，但也始终无法把面前尊贵的公主和心灵深处那个模糊的“最重要的人”联系起来。
新婚的当晚，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。深夜，公主完成了应酬回到卧房，发现脸上绘有利莫里亚风情彩绘的少年仰头望着那轮明月，眼角滑下一粒珍珠。
她上前抚过他的面庞，却没得到任何回应。
“我为什么想不起来……”他握住公主的手腕，努力克制的声音仍然有些颤抖。
“……这不怪你。”可公主也不知晓答案，只能用手托住他的侧脸，柔声安慰道。
沉默了许久，祁煜又开口了：“如果是以前的我，现在会是怎么样的呢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”少女摇摇头，“但我可以确定的是，你会和我一样感到开心。”
他蹭了蹭少女的手心，试图寻找熟悉的感觉，却没有结果。祁煜懊恼地垂下了眼帘，“如果是以前的我，现在会希望你做些什么呢？”说完，他抬眼，直直地望向公主的双眸。
“这……”少女迟疑了。她也不清楚，从前两情相悦的人，现在该为了追回失落的记忆去可以做些什么。
见她这样为难，祁煜反倒有些释然地笑了。他挽起她的一缕碎发，请求道：“没事的，命令我吧。”
说实话，公主也不知道怎样对于利莫里亚人来说才是命令，以前也从没有要主动去命令过祁煜。
在她的理解里，最虔诚的信仰就是最纯粹的爱，这本就不需要人为的命令介入。
可她又不忍心让他这样痛苦。现在，她想做的不是发出新的命令，而是连带着之前的束缚都一并舍弃。
就当是一场赌博，但也要还他自由。
“如果想的话，你可以离开。”犹豫了一下，她这样说道。她不要再用契约强行挽留他——如果这只会让祁煜痛苦。
祁煜怔了一下，“为什么？”
那只手的指尖在他耳侧的碎发处打圈，却没有回应。但当束缚解除，祁煜却发现自己从没有想过要走。
“为什么？”他的声音沉了几分，握住她手腕的手不觉间加了些力。
“你不想走？”
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嘴硬。祁煜发现自己说了些口是心非的话。他当然不想走。
“如果你不想走的话——”
少女掀开了蒙在脸上的面纱。这原本是从利莫里亚那里回来时养成的穿衣习惯，竟被她一直延续到了今天。
不加任何命令的口吻，全看祁煜的心情。
她略微前倾着上半身，两只手搭在祁煜的肩膀上：
“吻我。”
不是命令。在少女说出这句话时，两个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。
在公主的眼眸中，祁煜望见了那轮照亮了他内心的明月。而当他不自觉地向她凑近时，这个利莫里亚少年突然发觉：
即便不是命令，他也无法拒绝她的请求。
（the end）
【配图源：@All the best （xhs）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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